暑期里,我和自强虹口工作站的督导社工孙蕙芳老师相约一起前往服务对象燕子(化名)家中进行一次走访。燕子是服用美沙酮药物维持治疗人员,最近情绪不稳定,在美沙酮门诊甚至与医务人员发生激烈冲突,现在家里也又闹开了锅。前几天她还表示:不要养女了,把她送回去!燕子其实并不是我们虹口区的登记在册人员,对养女也没有合法的收养手续,只是这对“母女俩”目前住在虹口区,我们身为社工也一直致力于保障着养女新新的基本生活权益,所以我和督导孙老师一直跟进着燕子的美沙酮治疗以及新新的读书生活。
进家门前,孙督导提醒我本次访谈目标要明确:1、帮助燕子养成按医嘱服药的习惯。之前燕子到虹口区精神卫生中心看门诊,医生认为燕子打人骂人情绪激动等症状需要药物治疗,但她并未按医嘱服药;2、帮助燕子理清楚“要把养女送回去”前情后果。
家访中,燕子的母亲一开始就抱怨新新现在各种坏习惯:不讲卫生(不刷牙、不洗澡);不爱学习(不做功课、不上网课、扬言要休学);不尊重家长(顶撞长辈或不理不睬)。但燕子的母亲对燕子是否继续抚养新新不表态。燕子的态度是矛盾的,会在激动的时候表示:坚决不要她了!但是在冷静的时候又说:人总归有感情的。我和孙督导感受到的是:结合以前燕子成长经历及母子之间的矛盾,她对新新有很明显的移情,加上十几年的抚养感情积累,确实心底是不舍的;同时,新新对燕子的感情也是很深厚的,她一再表示不愿意回到生母那边生活,想和燕子一起,虽然生活中会有矛盾争吵,但对燕子这位母亲是认可的。
通过层层“剥茧抽丝”,社工让燕子自己认识到:之所以家庭闹矛盾与自己的情绪不稳定很有关系,通过药物治疗控制情绪也是阶段性的,待情绪稳定了可以停药的,如今的抗拒服药不利于情绪控制;对养女的关系,越不是亲生的越要谨言慎行,她本人的言行对养女的心理健康负有重大责任。
走出燕子家门,孙督导问我:今天家访的时间很长,还记得我们的访谈目标吗?我回答:我们帮助燕子认识了服药控制情绪的重要性,也帮助燕子认清孩子固然有缺点,但与她这个母亲的言传身教脱不了干系,当着孩子的面不能随随便便说“不要了”,这样会伤害孩子。孙督导表示了肯定:应该讲,今天我们的家访是达到预设目标了。
下班回家的路上,我也在思考:今天家访,是亏得有一名督导社工在场,给了我很大的底气。燕子这一复杂的个案,对于一个初级社工的我来说,绝对是一个挑战,本来她的户籍地就不在我们这里,而且她还有情绪病,新新又是她“不合法”的养女,这其中的关系和纠葛纷繁复杂,单单就是踏进这个家门,就需要社工有极大的勇气和热忱,还需要有专业配备(访谈技能),好在平日里就有督导社工给予业务指导,我一边做、一边学,一边反思——
就如今天这一次的家访,不可能解决所有问题,但要有明确目标。进门之前孙督导说到两个访谈目的,就让我感觉一下子找到切入点了,燕子控制不住情绪已经就诊配药,只要按医嘱吃药控制情绪,家内家外闹矛盾的情况可以改善。待情绪稳定了,不管是否继续抚养新新都是燕子自己的事情,案主自决。另外,访谈要控制时间,时间太长容易走题、变成无效的访谈时间。今天燕子的家庭成员都参与了访谈,时间比较长,一般个人访谈控制在一小时以内,围绕目标开展,减少无效闲聊。最后,访谈中要敏锐关注服务对象的情绪,本次访谈就十分关注燕子的精神、情绪状况,访谈其他的服务对象也要先关注情绪,再关注问题或目标。
自强虹口四川北路社工点 夏熙炜